播完这段监控录像，宋世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梁俊义兄弟三人可以开始招供了。

    他没有说谎，自己确实不想再在这里跟这仨慢慢磨，浪费时间。

    可是，三人只是刚看到视频的那一刻面露震惊之色，但依旧闭口不言。

    等了一会，看到三人还是不开口，宋世杰叹了口气。

    他掏出烟，给三人分别发了一根，还帮他们点上。

    旁边负责记录的许文诗自觉无视这一切，还递上了几个盛了点水的一次性纸杯给他们当烟灰缸。

    “呼……”宋世杰自己也抽了一口，才开口说道：

    “三位师兄，你们在CIB的服务的时间比我长不少，就算是入行时间最短的阿祥，也干了两年多了吧？”

    宋世杰自然已经把三人的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你们是不是还以为和以前一样，把文件随意剪切修改就不会被发现？”

    “没用的，时代变了。你们也看过《无间道》对吧？自从出了内鬼刘建明在监控据点给韩琛贩毒集团泄漏消息那件事之后，我们警队的科技组就开始对全香港的警用电脑进行了系统升级，所有人在电脑上进行的任何操作，后台都能查到记录，什么修改删除格式化都没有，都能还原出来。除非把硬盘直接物理层面上破坏……”

    三人再次被震惊到了，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过？

    许文诗也有点被震慑到，顿时感到警局的电脑真可怕，还好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

    “所以，你们几位动过的所有手脚，我都能查得一清二楚，包括修改过的视频，音频文件我能随时还原出来；包括你们之前在GSM窃听软件（即警队系统特有的输入号码即可远程监听手机通讯的软件，启用前需要经过有关部门的许可和电信公司的授权）所输入的每一个手机号码，窃听到的每一段对话。”

    “都这时候了？还不肯说吗？现在是我受钟Sir的委托和你们谈。你们现在把所有事情说出来，可以当作是自首，反正你们只是协助调查，不是被当做嫌疑人正式审问，这间房也没有录像。”

    说完，宋世杰跟许文诗打个眼色：“阿诗，我有点渴了，帮忙买些饮品，我要冻柠茶。这三位师兄，还有外面的兄弟也人手一杯，我请客。”

    许文诗：啊啊啊啊我好想听啊……

    虽然不太情，但许文诗知道这是宋世杰给台阶对面这三人下了，特意把自己支开好让他们开口。

    “谢谢头！”许文诗立马起身走人，顺手把门关上。

    事实上，宋世杰根本就是在诈他们。

    先不说2004年的现在警队有没有部署这样的系统，大概率是有，但也不是宋世杰现阶段这个级别的权限能知道并操作的。而且，以现在的电脑技术要调查和还原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还好，宋世杰所掌握的并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的技术。他花了点时间把当时林一祥做过手脚的那段视频音频还原了出来，用来先声夺人。

    至于什么他们在GSM定向窃听指定手机号的所有操作都能还原就纯属扯淡，几十天的内容连宋世杰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还原出来的，开挂也不行，除非以后云系统能在警队电脑普及。

    还好，本来就习惯了说谎话不脸红的宋世杰，有了演技等级+1更是如虎添翼，成功唬住了他们三人。

    “宋SIr，是我的错，不关他们两人的事……”

    头发有点花白的杨真首先顶不住压力，带着点哭腔开口说道。

    ……

    原来，杨真的身世很可怜，儿子患了重病，好不容易差不多把家底掏空给儿子治好了，他自己却被确诊患上了肝癌末期，只剩下一年左右的寿命。

    当那天晚上听到罗耀明向情人林琦玲透露他们风华国际的股价会在次日急剧飙升的那段话时，杨真绷不住了。

    他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贪黑努力工作，自觉从事着维持治安的伟大职业，每月薪水补贴才几万块钱，这帮金融大鳄，随手弄些内幕交易，那些股票就能按他们意愿升升跌跌，让他们随意赚取暴利。

    自己命不久矣，什么警察荣耀都是过眼云烟，鬼使神差之下，杨真恳求当时负责记录接听内容的林一祥把那段内容删改掉。

    他想搭上风华国际这班顺风车，给老婆孩子留多点遗产。

    林一祥则没有杨真那么坎坷，他人长得很英俊，年纪轻轻就能加入CIB这个皇牌部门也算是很有前途，而且未婚妻还是富家千金，他的未来老丈人更是香江一位很有实力的富豪，答应了一旦他在警队离职，就给他一个集团保安顾问的职务，年薪几百万。

    明明可以吃软饭，但生性要强的林一祥偏偏要“证明自己”，他听到杨真的请求，没怎么犹豫便决定了和好兄弟同流合污。

    梁俊义则纯粹是被两位兄弟拖下水，他察觉到不对，原本是想阻止两人继续犯错，但知道林一祥居然借了500万ALL IN了风华国际，而且那天风华国际的股价出现大幅波动后被停牌，杨俊义就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虽然没有从中获利，但身为好兄弟和上司，知情不报也脱不了干系。

    原本他们还忧心忡忡，担心复牌后的风华国际股价暴跌，但神奇的是，复牌后的风华国际股价再度暴涨，杨，林二人凭此获得了巨额利润。

    ……

    听到这里，宋世杰顿感无语，他喝了口点外卖工具人许文诗送进来的冻柠茶，整理了一下思路：“老杨也就罢了，好歹事出有因，虽然我很想问你为什么之前不买重疾险，不申请关怀基金，我们警队有相关补贴政策的……”

    “阿祥，你好好的软饭不吃，搞这么多东西干啥？出了事，你居然不第一时间找你岳父帮忙？”

    “还有你，俊哥，他们傻也就罢了，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干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吧？你不会不知道，证监，CCB都在盯着的风华‘老板’这帮人势力有多大，惹上他们有多危险吧？不会吧？‘’

    “还有，你们利用内幕消息去炒股票，居然还是用自己的实名账号？”

    宋世杰一阵吐槽，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

    把三位CIB前辈数落得脸色铁青，他才继续说道：“说说吧，罗耀明失踪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线索？”

    当宋世杰以为三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蠢得突破天际的时候，梁俊义他们接下来的话，让宋世杰明白了什么叫“天空不是他们的极限。”

    ……

    “啊？你的意思是，你们从另一个渠道窃听到‘老板’要对罗耀明动手，你们把他救了，但被林琦玲认了出来，还是把这对狗男女放了，还顺手把负责动手的那名杀手也放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宋世杰听完，顿时三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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