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前心情不错，吹着口哨一路骑到医院。
把刚才厂里发生的事儿绘声绘色一听，姑父一家听的目瞪口呆。
姑姑激动道：
“向前，这么说等你姑父好了，还能回去上班？还安排轻松的活。”
“是啊姑姑，这是何副厂长亲口答应的，这是他写的字据，你收到，而且工资只升不降。姑父这回也算因祸得福。”
林春花手里紧紧攥着字据，瞬间哽咽，眼眶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谢谢老天爷，老天爷保佑，哦，不不不，我要谢谢我们家向前，向前，你真是太有本事了，这回没有你，姑姑一家真是给逼上绝路了。”
“姑姑脑子笨，李玉慧说那事儿时，姑姑还真是心动了，现在想想姑姑真是愚蠢至极。孩子这么小，浑身上下能有几两血，随便一抽就把血给抽干了，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姑姑也没法活了。”
林向前想起前世姑姑疯疯癫癫，冻死在桥洞下的惨样，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事在人为，说的一点都不错！
懦弱，怕事，退缩，只会让自己落入深渊！
做人！特别是男人！该硬就得硬！
林向前拿出1040元。
一分是姓梁的那里敲来的，一分是厂里重新赔付的。
林向前拿出自己垫付的160元。
将剩下的880元递给姑姑说道：
“姑姑，这是厂里赔给姑父的钱。”
林春花一看，厚厚一打，吓了一跳。
“向前，你别骗姑姑，这厂里怎么能赔那么多的钱呢？”
林向前小声说道：
“本来是赔一份的，不过我想了一个办法，让他赔了双份，姑姑，你对外只说收到厂里赔的520块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当私房钱藏着，女人嘛，就该有点钱在身上，才有安全感。”
“可这也太多了，向前，你拿一半去，奶奶不是说你娶媳妇还差钱吗？这钱你拿着娶媳妇用正好啊，办酒席什么的都需要钱。”
“唉呀姑姑，你不要听奶奶胡说八道，我压根不会娶白小莲，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以后你就会知道，反正我的选择不会错。”
林春花想了想，用力一点头。
“向前，姑姑相信你，你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当年你都差点考上大学。”
林向前笑道：
“对嘛对嘛，所以听我的没错。”
“姑姑，大壮二壮还小，你不能让他们只读到初中就不读了，你得让他们继续念书，高中，大学一路念上去，以后有一张大学文凭在手，可是一个香饽饽，到哪工作都会被人家高看一眼。”
林春花笑着点头，
“对对对，我大侄子说的没错，是应该要读书。之前姑姑是因为家里穷，现在有钱了，大壮二壮肯定还是要再继续读书的。要要让他们多读书，要像向前你一样聪明，有本事，做个能人。”
林向前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过几天再来看姑父。
骑上自行车走了。
骑在路上想了想，难得来一回乡里，不如去公社看看天明。
有个交通工具就是方便。
林向前心情不错。
姑父捡回一条命。
大壮二壮也没有被抽血抽死。
姑姑也没有发疯。
那个害人不浅的梁主任进了派出所，恐怕得吃个几年官司，之前被他害过的人多少也能得到一些赔偿。
自己这一趟重生，也算做了几件好事。
林向前路过供销社时。
余光中好像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转头再仔细一看。
是表弟林向飞和他妈李玉慧，娘两个刚从供销社出来。
林向飞手上还提着一个布包，布包里鼓鼓囊囊。
说到自己这个表弟，林向前对他真心喜欢不起来。
这小子今年十九，长得尖嘴猴腮，细胳膊细腿，活像一只猴儿。
只读到三年级就不读了。
倒不是因为学习成绩。而是因为偷看女生上厕所。
当时的男女厕所中间只隔一道薄薄的墙。
地上有一条条的蹲坑。
坑下面安置了几个大粪缸。
男厕所的坑和女厕所的坑是相连的。
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不嫌臭，在男厕所把脑袋下探到坑里，是完全可以看到女厕所那边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个厕所的设计是挺缺心眼的。
可当时的公厕都是这样造的。
世上毕竟没那么多变态。
可偏偏林向飞既有色心，也有色胆。
三年级时，他就发现了这个震惊了他一下午的厕所设计漏洞。
他并不是主动发现，而是被动发现。
那天中午，他蹲着拉屎，一不小心口袋里半支铅笔掉进了粪缸。
那是他最喜欢的铅笔，每次写完都藏在口袋里。
他保持着蹲坑的架势，两手搭着自己膝盖，看着心爱的铅笔，直直的插在那一坨咖啡色的屎上。
心疼的不得了。
整整半支呢，能写三个星期。
幸好，当时那只粪缸已经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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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飞目测了下自己手的长度。
感觉应该够得到，为了心爱的铅笔，他决定冒险尝试一下。
提好裤子，背朝墙壁。
伸手将裤腿往上抽了抽。
慢慢蹲下，膝盖着地。
一只手撑在坑边，另一只手直直往下，和铅笔还差十几厘米的距离。
林向飞上半身不断往下。
大半颗脑袋几乎已经在粪坑里。
他的脑袋一动都不敢动，随便往左一点或往右一点，都会碰到坑边沾着的屎。
粪坑里的屎都是成年老屎。
混杂着一股恶臭，足以让人把隔夜饭喷出来。
林向飞摒住呼吸，小脸胀得通红。
此刻他的手和铅笔只有三五厘米的距离，只要再往下够一够，就能捡起心爱的铅笔。
林向飞脑门都渗出了汗，咬着牙关，身体又往下压了压，几乎就要碰到铅笔了。
突然！！！
一条细细的水柱，出现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顺着水柱往上一瞟。
这一瞟，让林向飞的小宇宙整个爆炸。
他看了自打出生到现在，没看到过的画面。
部分画面有些熟悉。
部分画面又截然不同。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隔壁是女厕所，同一条坑位上，有女生在上厕所。
林向飞整个人像被点穴一样，定住了。
呆呆的望着那个画面。
两个眼珠子瞪得滚圆，一眨也不眨。
说不上来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总之就是这么吸引人。
林向飞足足看了快一分钟。
脑子一片混沌空白。
直到听见外面有男生的脚步声，才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
低头一看，插在屎上的半支铅笔，可能因为有了那泡尿的稀释，让那坨屎变得松软了，那半支铅笔渐渐下沉，只剩一个铅笔头露在表面。
没一会儿，铅笔头也沉下去了。
不过林向飞此刻已经顾不了半支铅笔。
他觉得刚才看到的那画面，已经值回了铅笔价。
林向飞失魂落魄走出男厕所。
走到操场大杨树下，一屁股坐下。
背靠大杨树，两眼涣散。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头发！
怎么会有头发？
好黑的头发！
那个地方会长头发？
这太奇怪了！
怎么可能呢？
头发不是应该长在头上吗？
天哪！自己知道男同学和女同学是不一样的！
男生有小鸡鸡。
女生有小妹妹。
可万万没想到，女生的小妹妹还会长头发。
虽然这个头发派不上什么用场。
可是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难道是为了弥补女生没有小鸡鸡吗？
所以让她们多长了一把头发。
林向飞当时的内心混乱极了。
小学三年级的他连大字也只识一百多个。
对于这种高深的生理知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只能用自己有限的逻辑来推理这个事儿。
不一会儿，他看到从女厕所里走出来的，是教他们语文的欧阳老师。
欧阳老师是本村人，很年轻，她念到了初中三年级，所以村里请她来教小学。
欧阳老师长得特别好看，脸很白，眼睛很大，头发很黑。
还有好几件花布衬衫，每天会轮换着穿，还很爱笑。
每次上她的语文课，班级的那些调皮的男生，会比平时更加调皮，故意大声说话，不好好坐，把书扔在地上。
这么一来，欧阳老师就会停下讲课。
用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那个调皮的男同学。
再用百灵鸟一样的声音，故意板着脸批评两句。
那些调皮的男同学，一下受到了欧阳老师的关注。
虽然被批评，但心里居然会有一种满足感。
总之是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男生们还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就会故意惹她不开心。
他们只感觉被欧阳老师一对一的批评，是一种很开心很骄傲的事。
更有一些有小聪明的男生，会故意把自己的成绩退步十几名？
再猛的一个进步。
欧阳老师就会摸摸他的小脑袋，夸他最近进步很大，要继续努力。
就这么一句话，男生们能乐上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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